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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先是画廊的( de)老板问蕾奈特关于画的( de)相关问题，之后是老板对( duì)画作进行评价，最后是关( guān)于画作的价格以及付钱( qián)的方式，至始至终和好友( yǒu)米拉拜尔打赌这一天不( bù)说话的蕾奈特一直闭口( kǒu)不言，她仅用表情和肢体( tǐ)语言进行“对话”，甚至因为( wèi)无法一次性拿到3000法郎而( ér)的哭泣，而当一起到来的( de)米拉拜尔在老板面前痛( tòng)斥了一顿，她才满意地拿( ná)到了用以支付在巴黎开( kāi)支的费用。蕾奈特的沉默( mò)是一次约定的遵守，米拉( lā)拜尔的痛斥是人与人之( zhī)间的交流，当两个人完成( chéng)这一次交易，似乎真的解( jiě)决了画作“言说”的问题，但( dàn)是这种所谓的结合，像他( tā)们出身和性格一样达到( dào)了互补？像片名“双姝情缘( yuán)”一样完成了融合？

《双姝奇( qí)缘》，不是侯麦“六个道德故( gù)事”之一，也不在“喜剧与谚( yàn)语”系列之列，更不是之后( hòu)的“四季”故事，仿佛孤零零( líng)悬置在侯麦系列电影之( zhī)外，但是这个既有道德问( wèn)题又有生存法则、既是相( xiāng)异文化的矛盾又是不同( tóng)性格的互补的电影，明显( xiǎn)具有某种哲学意境，甚至( zhì)侯麦也不是为了单纯探( tàn)讨求同存异的价值观，就( jiù)像最后一个小故事，名为( wèi)“卖画”，而且那幅充满超现( xiàn)实主义风格的画作也完( wán)成了交易，但是关于言说( shuō)的可能性却是一个没有( yǒu)结论的议题。

四个小故事( shì)，最后通向的是哲思，而第( dì)一个小故事《蓝色时光》却( què)奠定了整部影片的议论( lùn)框架。从巴黎出发第一次( cì)来到乡下的米拉拜尔，骑( qí)的是一辆自行车，终于在( zài)距离修车铺十公里的地( dì)方爆胎了，而这时她遇见( jiàn)了一个提着篮子走来的( de)乡下女孩蕾奈特，骑着自( zì)行车和步行，从巴黎来和( hé)住在乡下，米拉拜尔和蕾( lěi)奈特便构成了两种不同( tóng)的景观，但是当她们相遇( yù)，当她们共同解决自行车( chē)爆胎问题，甚至米拉拜尔( ěr)留下来住在蕾奈特一个( gè)人住的房子，这种相异性( xìng)却走向了融合的开始：她( tā)们成为了朋友，而且为她( tā)们在巴黎继续他们的友( yǒu)情，继续遭遇不同的问题( tí)而展现她们的处理方式( shì)作了铺垫。

乡下世界打开( kāi)了米拉拜尔一直以来的( de)“巴黎”观念，也展现了蕾奈( nài)特天真、纯粹、自然和原始( shǐ)的性格特征。蕾奈特邀请( qǐng)她和自己同住几日，领她( tā)看自己的画作，还参观邻( lín)居的蔬菜地、羊圈、马匹，在( zài)鲜花盛开、风吹麦浪的乡( xiāng)下，米拉拜尔和鲁米先生( shēng)、鲁米太太相处融洽，她给( gěi)绵羊喂食，抚摸那匹叫“狄( dí)亚娜”的马匹，还感受了乡( xiāng)下即来的暴雨，这无疑是( shì)她脱离巴黎现实的一种( zhǒng)映照，而蕾奈特的那些画( huà)作，充满了超现实主义的( de)意蕴，更是在现实对立面( miàn)的一种景观。所以米拉拜( bài)尔也感慨，和巴黎的生活( huó)完全不一样。

而“蓝色时光( guāng)”成为他们最为纯粹的一( yī)种体验，蕾奈特告诉米拉( lā)拜尔：“蓝色时光不是小时( shí)，也不是分钟，只是一个雅( yǎ)致地方的宁静，在那个地( dì)方呆着就不想醒过来。月( yuè)亮升起来的时候，一切都( dōu)休息了，这就是宁静。”在她( tā)看来，宁静是令人害怕的( de)，仿佛是世界末日的到来( lái)，而这种害怕更具诱惑的( de)地方在于它的独一无二( èr)性，是想要紧紧抓住的冲( chōng)动，而且并不是带向一种( zhǒng)静止的状态，“一切都在休( xiū)息”是为了即将到来的醒( xǐng)来，“所有的精灵都会复活( huó)”。看起来矛盾，就像她的画( huà)作，体现的是一种闭合与( yǔ)开放、对立与统一的矛盾( dùn)。而起初蕾奈特告诉米拉( lā)拜尔“蓝色时光”的时候，她( tā)就是在言说这种宁静，就( jiù)是用言语在解释这个美( měi)妙时刻，但是言说并没有( yǒu)真的将米拉拜尔带向“蓝( lán)色时光”，最多也只是有限( xiàn)激活了米拉拜尔的想象( xiàng)，但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( hòu)，她才进入到了可遇不可( kě)求的蓝色时光里。

那天夜( yè)里，蕾奈特叫醒了正在睡( shuì)觉的米拉拜尔，两个人穿( chuān)着睡衣走到了庭院里，外( wài)面没有灯光，也没有人声( shēng)，起初是青蛙的叫声，接着( zhe)是布谷鸟的鸣叫，正当他( tā)们迎接蓝色时光的时候( hòu)，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嘈杂( zá)声打破了这样的氛围，而( ér)听到这一声音的蕾奈特( tè)开始不安，甚至开始哭泣( qì)，“这本来就很短暂的，现在( zài)没有的，宁静不是这样的( de)。”米拉拜尔虽然也有遗憾( hàn)，但是她没有想到蕾奈特( tè)会有这么大的反应，她安( ān)慰蕾奈特明天还会有的( de)，但是蕾奈特似乎并不抱( bào)有希望，果然第二天是米( mǐ)拉拜尔自己先起来，她拿( ná)着束灯光，走到了庭院里( lǐ)，那时也传来鸟的叫声，但( dàn)是显然也不再是那个让( ràng)人期待、让人害怕的蓝色( sè)时光。

蓝色时光是绝对的( de)宁静，是让一切都安睡，是( shì)回到了最原始的自然状( zhuàng)态，蕾奈特的生活就接近( jìn)这种宁静，而米拉拜尔也( yě)感受到了和巴黎不一样( yàng)的时光，尽管她没有完全( quán)沉浸其中，还拿了一束光( guāng)，但是这一片大自然给了( le)她独特的体验。最后他们( men)在夜色中拥抱在一起，这( zhè)便是某种融合，“闭合和开( kāi)放”的融合，巴黎和乡下的( de)融合。正像蓝色时光一样( yàng)，米拉拜尔或许只是经过( guò)，只是听说，只是被言说之( zhī)后的进入，她无论如何也( yě)只是在边缘，所以当两个( gè)人从乡下来到巴黎，她们( men)之间的融合便遇到了矛( máo)盾，就像她们求学的方向( xiàng)一样，米拉拜尔学的是生( shēng)态学，研究的是生物群落( luò)，重点在于人类活动，而蕾( lěi)奈特从乡下来到巴黎，学( xué)的是超现实主义的绘画( huà)。

他们在对待事物的立场( chǎng)出现了明显的差异，第二( èr)部分是“咖啡馆的男人”，米( mǐ)拉拜尔和蕾奈特相约在( zài)内希德路的随意咖啡馆( guǎn)见面，下了课的蕾奈特根( gēn)据米拉拜尔提供的地址( zhǐ)走去，她显然对巴黎的道( dào)路很不熟悉，这是一种生( shēng)疏感，而当她问路人的时( shí)候，一种奇怪的相异性出( chū)现了，第一个被问的男人( rén)告诉她路线，经过的另一( yī)个男人也告诉了她路线( xiàn)，但是他们却指向了不同( tóng)的方向，而且他们为此还( hái)争吵了起来，蕾奈特只好( hǎo)自己去找，不想走了几步( bù)就看到了那家随意咖啡( fēi)馆，她回过头来想告诉他( tā)们已经找到了目的地，但( dàn)是两个男人似乎并没有( yǒu)听到她的喊声，依然无休( xiū)止地争吵中。争吵时一种( zhǒng)声音，或许就变成了巴黎( lí)的嘈杂，它甚至偏离了终( zhōng)点，脱离了核心，而变成了( le)纯粹人为制造的声音。

这( zhè)是巴黎的现实之一，而且( qiě)这种争吵完全是因为人( rén)与人之间的疏离。而在随( suí)意咖啡馆里，蕾奈特等米( mǐ)拉拜尔到来，她点了一杯( bēi)咖啡，那个男人收钱时，蕾( lěi)奈特没有零钱，只有200法郎( láng)的一张纸币，男人非要她( tā)付零钱，还告诉她自己要( yào)喝咖啡就必须备好零钱( qián)。其实这不是商家的规则( zé)，只是一种偏见，男人总是( shì)以防备的目光来看她，说( shuō)经常有人拿着大额的纸( zhǐ)币说没有零钱而逃避付( fù)钱，“现在的女孩太野蛮了( le)，我今天就盯住你了。”这是( shì)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，而( ér)且男人还把蕾奈特对面( miàn)的椅子也拿走了，而当米( mǐ)拉拜尔赶来之后，根本不( bù)像蕾奈特那样，而是和他( tā)据理力争，米拉特尔的观( guān)点是：不是我没有付钱，是( shì)你不肯找零钱，所以责任( rèn)在他。于是男人没办法把( bǎ)椅子给了他，而米拉拜尔( ěr)身上也没有零钱，最后她( tā)拉着蕾奈特趁男人不注( zhù)意离开了咖啡馆。

回来之( zhī)后蕾奈特总是感觉到这( zhè)样离开的做法不对，她对( duì)米拉拜尔说，必须把咖啡( fēi)的钱还给人家，“这是我的( de)原则。”而米拉拜尔嘲笑她( tā)太天真，第二天蕾奈特去( qù)了咖啡馆没有见到那个( gè)男人，但是她还是给了另( lìng)外的服务员，“从未遇到过( guò)这种情况。”他们在蕾奈特( tè)离开之后这样说。对待咖( kā)啡馆男人的不同态度，是( shì)否还钱的不同选择，是米( mǐ)拉拜尔和蕾奈特相异观( guān)点的一次展示，从某种意( yì)义上来说，这似乎涉及到( dào)一个自律问题，在蕾奈特( tè)看来，自己消费的那部分( fēn)必须付钱，则是个人原则( zé)，而米拉拜尔认为那个男( nán)人不好的态度是自己选( xuǎn)择离开的理由，而且她也( yě)没有将之归结为一种个( gè)人道德的败坏，而是人与( yǔ)人之间矛盾的一种正常( cháng)处理方式。

而依这次矛盾( dùn)为进口，在第三个故事“乞( qǐ)丐、有偷窃癖的人和女骗( piàn)子”中得到了更多的展现( xiàn)。在街头，蕾奈特见到乞讨( tǎo)人员就给他们一些零钱( qián)，而米拉拜尔却无视他们( men)的存在，按照蕾奈特的看( kàn)法，他们是需要帮助的人( rén)，只要自己有能力帮助就( jiù)会伸出援手，而米拉拜尔( ěr)认为巴黎有太多这样的( de)人，地铁站有成千的乞丐( gài)，怎么可能去帮助让他们( men)？其实不是关于多少的问( wèn)题，也不是钱的问题，米拉( lā)拜尔只是站在社会学的( de)立场，她认为这是一种社( shè)会现象，帮助和不帮助都( dōu)无助于问题解决。而蕾奈( nài)特从个体角度来考察，她( tā)的善举是帮助了其中几( jǐ)个。当然蕾奈特的行为也( yě)多少影响了米拉拜尔，当( dāng)她再次见到这些乞丐的( de)时候，也主动伸出援手帮( bāng)助他们。但是在处理那个( gè)有偷窃癖的女人时，她以( yǐ)这个目的为出发点，却又( yòu)做了一件让蕾奈特不理( lǐ)解的事。

超市里米拉拜尔( ěr)观察到有个女人偷偷将( jiāng)东西放进一只蓝色袋子( zi)里，她尾随她，最后在付款( kuǎn)的时候米拉拜尔一把抢( qiǎng)过了包逃离了超市，而那( nà)个女人因为被超市工作( zuò)人员盯住最后难以脱身( shēn)。米拉拜尔拿走包并不是( shì)要占为己有，而是希望用( yòng)这种方式提醒她，甚至让( ràng)她反省自己的错误行为( wèi)，所以当她拿走包之后躲( duǒ)在汽车后面看，等女人离( lí)开超市的时候又想还给( gěi)他，但是女人没有听到她( tā)的喊声。回到家里她把这( zhè)些情况和蕾奈特讲了，但( dàn)是蕾奈特不理解，在她看( kàn)来，米拉拜尔不是在帮她( tā)，而是一种荒谬的行为，要( yào)为自己的行为负责。很明( míng)显，她认为米拉拜尔认错( cuò)了对象，偷窃贼和那些乞( qǐ)丐不一样，即使她被工作( zuò)人员教育，即使米拉拜尔( ěr)将东西还给她，她也不一( yī)定会悔改，因为她是一个( gè)“我行我素”的人，更可以说( shuō)成为了一种本性，所以米( mǐ)拉拜尔的“冒险的体验”根( gēn)本无济于事，甚至也和那( nà)个女人站在了一起。而在( zài)蕾奈特看来正确的做法( fǎ)就是劝导，就是教育，在地( dì)铁站她就遇到了一个女( nǚ)人，她以钱包丢失为由向( xiàng)经过的人求助，蕾奈特起( qǐ)先给了她钱，但是当自己( jǐ)没有了零钱而需要求助( zhù)时，她发现那个女人还向( xiàng)不同的人求助，于是她走( zǒu)到她面前，除了要回自己( jǐ)打电话的钱之外，也让她( tā)不要再成为小偷，让她去( qù)找工作。

在巴黎，蕾奈特和( hé)米拉拜尔在对待不同社( shè)会现象时，总是有不同的( de)观点，咖啡店要不要还钱( qián)？要不要帮助街上的乞丐( gài)？对于女窃贼和骗子如何( hé)让她反省？在这些问题的( de)相异观点里，蕾奈特一直( zhí)像她在乡下时一样，对于( yú)人性更多是从自然层面( miàn)来对待，所以希望用道德( dé)的方式处理问题，坚持把( bǎ)欠下的钱还给咖啡馆男( nán)人，不计较曾经对自己的( de)恶意态度；向乞丐伸出援( yuán)手尽自己的一份善心；在( zài)小偷哭泣时安慰她希望( wàng)她能迷途知返。而米拉拜( bài)尔则是从人与人相处的( de)角度来看待这些问题，就( jiù)像她研究的“人类活动”一( yī)样，是一种社会学样本，所( suǒ)以蕾奈特的行为在她看( kàn)来是天真，而自己面对这( zhè)些问题需要的是人际间( jiān)的沟通法则。

关于自然，关( guān)于自律，关于社会公德，都( dōu)涉及到道德，而在最后“卖( mài)画”的故事里，这个道德问( wèn)题就变成了一种哲学问( wèn)题，而哲学问题之发生也( yě)是因为社会生存的法则( zé)所迫，家里人让蕾奈特回( huí)乡下，因为没有更多钱资( zī)助她上大学，所以她在无( wú)奈的情况下准备卖画，这( zhè)是一种向社会规则妥协( xié)的做法，但是她又不舍，而( ér)且也不是钱的问题，在她( tā)看来，这些画作是作者的( de)内心独白，只有懂得的人( rén)才能够欣赏，所以她不喜( xǐ)欢让它们变成商品，而这( zhè)种对于交易的拒绝就是( shì)要回到自己在“蓝色时光( guāng)”里的宁静状态，“画作是作( zuò)者情感的流露，画作不会( huì)自己说话，它是沉默的，它( tā)不需要解释。”这其实就已( yǐ)经进入到一种悖论中，尤( yóu)其是要面对交易的时候( hòu)，而且，蕾奈特说画作不需( xū)要解释的时候，她自己却( què)在米拉拜尔面前解释了( le)画作。

这个关于画作自我( wǒ)言说的哲学命题在画廊( láng)里得到了生动地阐释，因( yīn)为自己做了解释，米拉拜( bài)尔嘲笑了她，于是她承诺( nuò)一天不说话，就是在走进( jìn)画廊在老板面前，她也不( bù)说一句话，于是只是老板( bǎn)在那里自问自答。画作会( huì)自我言说，这是画作在艺( yì)术层面的一种理想化状( zhuàng)态——它在寻找一个理想读( dú)者，的确，在蕾奈特沉默像( xiàng)一个哑巴的情况下，老板( bǎn)似乎也能读出画作的艺( yì)术性，他说这幅画给人以( yǐ)自由，像风吹过，而且里面( miàn)有激情，作者具有很高的( de)艺术才能。老板能在不被( bèi)作者解释的情况下对画( huà)作进行解读，的确是画作( zuò)本身在言说，而且蕾奈特( tè)也不断点头，似乎他们就( jiù)是在一种宁静状态中进( jìn)入到灵魂的“蓝色时光”。

但( dàn)是，关键是当老板说起画( huà)作以3000法郎成交，但是不能( néng)一次性付清，他们的对话( huà)应该从艺术走向了交易( yì)，走向了交际，这时候蕾奈( nài)特依然沉默，这就越过了( le)宁静状态，所以他们没有( yǒu)达成一致，最后是站在一( yī)旁的米拉拜尔出面，她数( shù)落老板把她当成是一个( gè)哑巴，也不让画作自己言( yán)说，在连续的指责之后，老( lǎo)板终于拿出了3000法郎，而拿( ná)到了钱的蕾奈特也露出( chū)了笑容，她终于可以用这( zhè)笔钱继续在绘画艺术中( zhōng)深造，继续留在巴黎。

这似( shì)乎是一个完满的结局，承( chéng)诺不说话的蕾奈特让画( huà)作的价值在宁静状态中( zhōng)凸显出来，会说话的米拉( lā)拜尔又以解决人与人之( zhī)间矛盾的方式让交易发( fā)生，但是这其实是侯麦设( shè)置的最隐秘一个线索，画( huà)作的沉默和说话，其实根( gēn)本不是一种成规，也不是( shì)对立，甚至它也不需要融( róng)合，它只是存在，有时候是( shì)艺术是宁静，有时候又是( shì)效益是生存，所以即使蕾( lěi)奈特和米拉拜尔在近乎( hū)行为艺术中完满地完成( chéng)了交易，在他们走后，这一( yī)幅超现实主义的画又在( zài)精于经营的老板那里，转( zhuǎn)手以4000法郎的价格卖给了( le)客户——从2000法郎到4000法郎，画作( zuò)依然不说话，但规则改变( biàn)了，这也许不是道德和哲( zhé)学需要思考的问题了。